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合集5篇
时间:2022-10-21 15:36:34
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 篇1
淖方成之说,不见于汉史,而出于伶玄所撰《赵飞燕外传》,此后世伪书,不可取信,祸水之言,尤涉淫陋。
案《赵飞燕外传》旧题“汉江都尉伶玄撰”。检核《汉书·外戚传》有关汉成帝后妃的记载,除了王祎所说这段淖方成讲祸水的话,其余纪事基本上都是取自《汉书》,而司马光《资治通鉴考异》卷一在“鸿嘉三年上微行过阳阿主家”条下释云:“《五行志》作‘河阳主’,伶玄《赵后外传》及荀《纪》亦作‘河阳’,《外戚传》颜师古注曰:‘阳阿,平原之县也,今俗书阿字作河,又或为河阳,皆后人所妄改耳。’今从之。”所说《赵后外传》当即《赵飞燕外传》之别称,可见《通鉴》汉纪确实参考过此书。
《赵飞燕外传》这部书还不只是一般的“后世伪书”,也不仅如《四库提要》所说,“纯为小说家言,不可入之于史部”,以至将其降而列入“存目”。王祎称“祸水之言,尤涉淫陋”,是因为书中内容主要是描述宫闱性事,堪称华夏第一情色读物。为清楚说明此书性质,兹移录其与“祸水”之说相关内容如下:江都王孙女姑苏主嫁江都中尉赵曼……(赵飞燕父冯万金)得通赵主,主有娠……一产二女……长曰宜主,次曰合德,然皆冒姓赵。宜主幼聪悟,家有彭祖方胍之书,善行气术,长而纤便轻细,举止翩然,人谓之飞燕。合德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辞,轻缓可听。二人皆出世色……家败。飞燕妹(姊)弟流转至长安……与阳阿主家令赵临共里巷,托附临。屡为组文刺绣献临,临愧受之,居临家,称临女。临常(尝)有女事宫省,被病归,死。飞燕或称死者。飞燕妹(姊)弟事阳阿主家为舍直……飞燕通邻羽林射鸟者。飞燕贫,与合德共被。夜雪,期射鸟者于舍旁。飞燕露立,闭息顺气,体温舒,亡疹粟,射鸟者异之,以为神仙。
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 篇2
飞燕缘主家大人,得入宫,召幸。其姑妹樊嫕,为丞光司帟者,故识飞燕与射鸟儿事,为之寒心。及幸,飞燕暝目牢握,涕交颐下,战栗不迎帝。帝拥飞燕三夕,不能接,略无谴意。宫中素幸者,从容问帝,帝曰:“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迁延谦畏,若远若近,礼义人也,宁与女曹婢胁肩者比邪?”既幸,流丹浃藉。嫕私语飞燕曰:“射鸟者不近女邪?”飞燕曰:“吾内视三日,肉肌盈实矣。帝体洪壮,创我甚焉。”飞燕自此特幸后宫,号赵皇后。帝居鸳鸯殿便房,省帝簿,嫕上簿。嫕因进言:“飞燕有女弟合德,美容体,性醇粹可信,不与飞燕比。”帝即令舍人吕延福,以百宝凤毛步辇迎合德……合德新沐,膏九回沈水香。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施小朱,号慵来妆;衣故短,绣裙,小袖,李文袜。帝御云光殿帐,使樊嫕进合德。合德谢曰:“贵人姊虐妒,不难灭恩受耻。不爱死,非姊教,愿以身易耻,不望旋踵。”音词舒闲清切,左右嗟赏之啧啧。帝乃归合德。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白发教授宫中,号淖夫人,在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帝用樊嫕计,为后别开远条馆,赐紫茸云气帐,文王(玉?)几,赤金九层慱山缘合。嫕讽后曰:“上久亡子,宫中不思千万岁计邪?何不时进上,求有子?”后德嫕计。是夜进合德,帝大悦,以辅属体,无所不靡,谓为温柔乡。谓嫕曰:“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嫕呼万岁,贺曰:“陛下真得仙者。”上立赐嫕鲛文万金锦二十四匹。合德尤幸,号为赵婕妤。
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 篇3
《孔丛子》亦伪书而多用《左氏》语者……《孔丛子》叙事至东汉,然其词气甚卑近,亦非东汉人作,所载孔臧兄弟往还书疏,正类《西京杂记》中伪造汉人文章〔《西京杂记》之缪,《匡衡传》注中颜氏巳辨之,可考〕,皆甚可笑。所言不肯为三公等事,以《前书》考之,亦无其实,而《通鉴》皆误信之。其它此类不一,欲作一书论之而未暇也。
朱熹复谓读书治学,于“读书玩理外,考证又是一种工夫”,而《通鉴》误信《孔丛子》之说,“则考之不精甚矣”。可见他对司马光编著《通鉴》时未能审慎辨析史料的可信程度即率然录而用之的做法,颇有微词。
像《孔丛子》这样的书籍,由于其形成过程的复杂性,现代有些学者,对其文字内容的质实性或许还会有不同看法,不过《通鉴》当中还采录有远比《孔丛子》荒诞许多的史料。关于这一点,明人王祎在所著《大事记续编》中已经揭示过相关的情况。如《资治通鉴》记述汉成帝妃赵飞燕姊弟之事云:
初,许皇后与班倢伃皆有宠于上。上尝游后庭,欲与倢伃同辇载。倢伃辞曰:“观古图画,贤圣之君皆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妾。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上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倢伃!”班倢伃进侍者李平,得幸,亦为倢伃,赐姓曰卫。
其后,上微行过阳阿主家,悦歌舞者赵飞燕,召入宫,大幸;有女弟,复召入,姿性尤醲粹,左右见之,皆啧啧嗟赏。有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在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姊弟俱为倢伃,贵倾后宫。许皇后、班倢伃皆失宠。于是赵飞燕谮告许皇后、班倢伃挟媚道,祝诅后宫,詈及主上。冬,十一月,甲寅,许后废处昭台宫,后姊谒等皆诛死,亲属归故郡。考问班倢伃,倢伃对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愬;如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上善其对,赦之,赐黄金百斤。赵氏姊弟骄妒,婕妤恐久见危,乃求共养太后于长信宫,上许焉。
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 篇4
着手编撰《通鉴》以后,司马光又明确谈到,只要“新义胜旧义,新理胜旧理”,则“史有记录之害义者,不可不正”。这种过分强烈的主观价值取舍,难免会歪曲历史的本来面目。所以,当有门生向朱熹请教“班史与《通鉴》二氏之学如何”时,朱熹耐人寻味地回答说:“读其书自可见。”至少就《通鉴》西汉部分纪事的写法而言,朱熹显然不甚满意。
过去钱穆向学生教授阅读《通鉴》的方法,谓“善读《通鉴》者,正贵能在其删去处添进处注意,细看他删与添之所以然,才能了解《通鉴》一书之大处与深处”,此语堪称真诀金针,诚深有心得之言,惟令人稍感遗憾的是,钱氏在具体阐释其应用对象时,乃特别强调说:“然而真讲起来,他所更重要的还是在删掉史料方面。”对司马光着意“添进”《通鉴》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给予切实的关注。其实我们今天阅读《通鉴》,更为需要注意的问题,还不是司马光出于自己的道义理念或关注重点而径行删除减省旧史某些纪事,而是他为体现自己的政治观念而采录了一些根本不该采录的著述,乃至荒诞不经的小说故事,有意以此来更改历史的本来面目。
汉武帝是如何评价自己 篇5
司马光取舍剪裁史事以体现自己政治理念的具体做法,颇有失当之处。例如,田余庆赏誉之为“深谙司马光的学识”的朱熹,即曾指出司马光径以己意摒弃旧史纪事的问题说:“温公修书,凡与己意不合者,即节去之,不知他人之意不如此。《通鉴》此类多矣。”具体来说,譬如其比较明显的一种去取倾向,乃“温公不喜权谋,至修书时颇删之”,朱熹不禁为之感叹云:“奈当时有此事何?只得与他存在。若每处删去数行,只读着都无血脉意思,何如存之,却别做论说以断之。”朱子复有语云,此等“温公好恶所在”,皆“着其事而立论以明之可也,岂可以有无其事为褒贬”?有些不合司马光心意的史事,虽然也被载录《通鉴》当中,但这只是出于某种资以鉴戒的特殊需要。例如,史载在全书修纂告成之前的熙宁元年二月十一日,司马光于“延英进读《通鉴》三叶毕,上更命读一叶半。读至苏秦约六国从事,上曰:‘苏秦、张仪掉三寸舌,乃能如是乎?’光对曰:‘秦、仪为纵横之术,多华少实,无益于治。臣所以存其事于书者,欲见当时风俗专以辨说相高,人君委国而听之,此所以谓利口之覆邦家者也。’……上曰:‘卿进读每存几谏。’光对曰:‘非敢然也,欲陈著述之本意耳。’”司马光这种率以己意取舍史料的倾向,在动手撰修《通鉴》以前,就一直存在。如其尝撰《史剡》,谓“愚观前世史,有存之不如其亡者”,故作此书。书中论及萧何营建未央宫事云:
萧何作未央宫。高祖见宫阙壮甚,怒。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高祖乃说。
剡曰:是必非萧何之言。审或有之,何恶得为贤相哉!天下方未定,为之上者拊循喣妪之不暇,又安可重为烦费以壮宫室哉?古之王者,明其德刑而天下服,未闻宫室可以重威也。创业垂统之君,致其恭俭以训子孙,子孙犹淫靡而不可禁,况示之以骄侈乎?孝武卒以宫室糜弊天下,恶在其无以加也?是皆庸人之所及,而谓萧相国肯为此言乎?